Glassy sk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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♧老王医生paro
♧终于不是刀系列
♧后续见本子，lof上没有后续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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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.

“观察期间注意饮食，不要吃辛辣食物，不要饮酒，奶茶也是，如果有不适的感觉要立刻告诉护士，明白吗？”

 

“明白，谢谢您啊……王，王医生。”你努力回想着他的姓氏，似乎是这个？

 

他书写的动作一顿：“我叫王杰希，一定要注意自己是不是出现声音嘶哑和呼吸困难这两种症状。”

 

还好没有喊错他的姓氏，你暗自松了口气，嘴上说着：“好的，辛苦您了。”

 

王杰希第一次觉得敬语“您”，是这样的刺耳。

 

他睫毛微颤，口气平淡地叮嘱你：“好好休息，不要熬夜，否则影响观察结果。”说完转身拧开门把手，白大褂的一角飘起，很快随着关门声消失在你的视线里。

 

王杰希有些想叹气，你果然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。

 

门的那头，你昏昏沉沉地睡去。

 

二.

王医生今天好像有一些不对，同部门的人都感觉得到。

 

他今天总是不安地用手指摩挲着病历本，手指和纸面之间的摩擦频率，让人不禁想问他手疼不疼，这对于他而言，很是失态。

 

“王医生……今天不舒服吗？”小护士有些紧张地问他。在人手紧缺的时候，任何人出了问题，都会加重身边人的负担。

 

他只是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

 

口腔科的医生在吃饭的时候坐在王杰希对面感叹：“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，我以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小孩子身上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？”

 

“不知道，没有问。这算病人隐私吧？”王杰希头也不抬地回答。

 

医生口中那个做出“这种事”的倒霉蛋，就是你。

 

据口腔科医生的描述，事情是这样的：王杰希今早在急诊值班的时候，就有个女孩子慌慌张张地冲进来，说自己喝了开水，估计烫伤了口腔和咽喉部。王杰希看过后，就请了口腔科和烧伤科的医生会诊，医生一致同意住院观察，你也答应了。而直到今天中午，这个女孩子，也就是你，到了午饭时分，还没有什么动静。

 

没有出现症状，让王杰希很是不安。

 

这顿午饭真让他感觉有些食之无味，草草吃了几口，刚放下筷子，护士就告诉他你有情况了。

 

王杰希快步赶到的时候，你已经有些呼吸急促，不愿说话。

 

凭借丰富的经验，一番查看后他果断地下了结论：“声门水肿。”

 

“啊……”你凭想象脑补了一下病症，“听起来好像不要紧啊？”

 

“嗯，不要紧。不采取干预措施，几个小时后可以重度缺氧，去麻醉科气管内插管后缓缓，再等半小时切开气管。如果不切开气管，等咽喉部粘膜坏死后，就可以做几个月的瘢痕松解球囊扩张手术了。”他的口吻很平静，是公式化而专业的答复。

 

“王医生你说什么？”你不知道你现在张着嘴，眼神呆滞的样子有多蠢，“这么严重吗？那我是不是不能好好吃饭和说话了？”

 

“不是……”王杰希顿了顿，有种想扶额的冲动，“积极配合治疗，很快就能好。”

 

“一定一定。”你小鸡啄米似地点头。

 

“注意忌口。活血的，富含油脂的，辛辣的食物都不能吃。比如红糖水，奶油，奶茶，生蒜都不能，饮食要清淡。可以泡柠檬水或者喝牛奶，最好是热饮，明白了吗？”

 

“明白了但是……”

 

“但是什么？”王杰希心想你千万不要说什么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之类的话。

 

“但是我记不住……你能不能重新说一遍，我录个音，怕记不住”

 

没有你猜想的无奈和冷淡，你反而看见王杰希的嘴角上扬了一下。

 

你听见他说：“好。”

 

他在笑什么呀……你有些茫然地打开手机的录音，向他比了一个手势，王杰希低沉的声音就在病房里回荡起来，让你竟然有些忘乎所以。

 

这个声音，这个人，好像有点熟悉？

 

你凝神思考，试图在脑海里找到一些和他有关的过往影像，连他早就说完了也没有发觉。直到王杰希轻咳一声，你才回过神来，忙不迭地按下录音的停止键，脸颊因为失态而有些发红：“不好意思。”

 

“没关系，声门水肿要尤其注意饮食，现在跟我去开药吧，药房现在人不多，你取药不需要多长时间。

 

“嗯。”你点点头，越发觉得眼前的人眼熟，大脑却偏偏短路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之前到底在哪里和他有过交集。

 

王杰希察觉到你的欲言又止，不动声色地戳破：“还有什么疑问吗？”

 

“疑问？啊是有的，但是……”你觉得这个问题奇怪到你说不出口，如果问了，会不会被认为是在搭讪？

 

毕竟用你父母那一辈的人的话来说，眼前的王医生可以称得上是一表人才，身形挺拔，清瘦而不病态，面容沉静如水，除了略微不对称的眼睛外，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。

 

王医生应该是那种走出去会有万千少女为他欢呼的类型，禁欲的精英男。你想。

 

王杰希一句话把你从丰富的内心活动里拉回了现实：“但是什么？”

 

“但是……不是和我身体有关的问题啦……就是，就是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。”

 

你话音刚落，王杰希就偏了偏头，不知道是在看什么，他重新把脸别过来时，并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：“你今年七月份的时候，来这里割过阑尾，是不是？”

 

“是啊……但是那个给我做手术的医生不是……等等你是那个谁！”

 

你想起来了，就是他，当时出口教训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实习生。

 

三.

 

那是七月份某天的半夜两点，你腹痛难忍地从床上爬起来，几经辗转到达医院，进急诊后不久，就基本被确定为急性阑尾炎，需要立即手术。

 

躺在医院冰冷坚硬的床板上，你痛到眼冒金星，等着被推进手术室，希望赶紧结束这样的折磨。

 

在寂静的深夜里，不远处的抱怨声十分清晰。

 

“看什么啊，就这么一个割阑尾的小手术还得站边上学。”

 

“就是，我今天一天都没坐下过，还来看这种谁都会做的东西……”

 

估计是实习生，被叫来观察学习。可能对于他们，这真的只是个再小不过的手术吧。只是对于自己……真的好疼啊……手术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呢？你在心里绝望地呼喊着。

 

“小吗？”一个男声打断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交谈，那个声线听起来平直而有些硬气，让你忍不住想继续把那些你根本就不懂的话听下去。

 

“有的患者，阑尾长在肠脂垂里面，完全看不见，相当多的手术里，以你们的经验和水平是找不到阑尾的。阑尾动脉你们有没有自信扎好？你们能不能选合适的入路？手术需要阑尾切口，还是腹直肌旁切口，还是腹正中切口你们怎么做决定？预防刀口感染，减少肠粘连，你们是不是都能做得很好？”

 

你疼得没力气去看那两个实习生有什么反应，但就从骤然安静的空气来看，你还是能猜测出他们有多么慌乱和窘迫的。

 

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，你觉得刚刚那个男声突然又温和了一些：“照顾一下患者情绪，不要抱怨。”

 

“好……”那两个人嗫嚅着答应。

 

那个人……究竟是谁？你费力地抬起头来，却只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背影。